倡导和追求及时行乐的人,往往是悲观主义者。通过种种的秀和自我定义来确认是否存在片刻的幸福。如同身体不健康,每日定量饮酒,当作药,在短暂的眩晕后,向他人或自己重复着描述自己的病。
近年来,我很少饮酒,但每年会毫无预兆地痛饮它几次。如同小时候在家乡喝转转酒,田间劳作丰收后,围着炉火,将酒杯挨个儿传递,不知不觉间,在拉家常的时间中尽享闲适安逸。酒,历来是为健康和快乐的人准备的。所以,我的酒杯,要么空着,要么满盈,我不喜欢计时定量。
我不会有意识地去攫取欢乐,在玫瑰花还是花蕾时便采摘,而是有耐心凝视和等候。如小时候盼着过年穿新衣,在期盼中便幸福无比。之所以幸福,不仅仅是因那新衣,而是父母为我省吃俭用的爱。小时候便明白,新衣总会破旧,但爱不会。
倡导和追求及时行乐的人,抓住了强烈幸福的稍纵即逝,进而美化,进而迷恋。但我拒绝将其理性化,甚至反感用短暂的瞬间来切割我完整的人生,去为某个时刻而享受某个时刻。与爱人相处的快乐时光可能短暂,但那时光之所以快乐,是因为有我爱的人。我爱的是她,而不是那时刻。真有爱的对象,即使不在一起时,思念也是幸福。
再说,有哪个日子不是奇迹?有哪个季节不让人心醉?有那片星空不让人迷恋?有那种真实不是美好?所罗门鼎盛时期的艳装,怎美得过野地里的一朵野花?且让我们不要仅仅为瞬间的易逝而假装快乐。
倡导和追求及时行乐的人,欢宴痛饮,想到的却是不确定的未来、是失望的过去、是抓不住的现在、是对美好的怀疑、是对永恒的不信任。而曾有一位,爱我到底者,举杯为我立约,无论是饯行还是洗尘,都有确定的方向。于是,我挥拳,并不向空;我撒种,满怀期盼;我移动帐篷,有光照我归去;我朝标杆直跑,有冠冕为我戴上。